长 沙 行 动

（报告文学）

文/纪红建

NO.1

　　下午1点过2分，由昆明开往北京的G404次高铁，经停长沙后驰往武汉。

　　一位个头不高，戴着眼镜和口罩，年近花甲的男子，怀揣着一个装有生活用品和几本感染控制书籍的背包，踏上了这趟开往武汉的高铁。

　　3车10D，二等座。乍一看，这个座位和座位上的乘客，是何其普通而又平凡啊。

　　但踏上这趟高铁前，他用温暖的微笑，坚定的话语，感化了关心他的领导与同事，深爱着他的家人。他丢下“请祖国放心，请人民放心！”誓言与家书，抛开家人的抽泣，头也不回地直奔长沙火车南站。

　　下午3点半左右，当他与武汉方面相关负责人见面时，长沙与武汉，两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久久地握在一起。他们甚至没有多少话语，问候、鼓劲与感谢，在眼神里表达得淋漓尽致。但此刻，湘江与汉江正在奋勇奔腾，向着母亲河的胸怀，向着大海的辽阔，向着温情与博爱。

　　这名男子叫吴安华，湘雅医院感染控制中心主任，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感染控制专家。

　　这一天是2020年1月21日，腊月二十七。大家都知道，此时的武汉，此时的中国，正在发生什么：新型冠状病毒已经开始肆虐，它们在威胁同胞的健康，甚至生命。

　　他挺身而出，毅然奔赴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一线。

　　此时，他的名字叫长沙。

　　湘江与汉江之间早就涌动着一股激流。

　　长沙与武汉，湘楚文脉相连，是一衣带水的好邻居、好兄弟。

　　约2400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楚国于长沙建城，距今约3500年前的商朝于武汉建方国宫城。数千年来，兄弟俩一直坚定地守望与惦念，不论岁月沧桑，不论风吹雨打，从未动摇，从未间断。

　　他们既携手前行，又相互竞争，奋进在历史的长河中。

　　几千年过去了，长沙成为湖南省省会，是长江中游地区重要的中心城市，全国“两型社会”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中国重要的粮食生产基地，长江中游城市群和长江经济带重要的节点城市。这里还是综合交通枢纽，京广高铁、沪昆高铁、渝厦高铁在此交汇。而武汉，则是湖北省省会，中部地区的中心城市，全国重要的工业基地、科教基地和综合交通枢纽。是长江经济带核心城市、中部崛起战略支点、全面创新改革试验区，也是全国三大智力密集区之一，中国光谷致力打造有全球影响力的创新创业中心。

　　我参加过两届“三江笔会”，对此颇有感受。由南昌、武汉和长沙三地作家共同发起的“三江笔会”，以江命名，以水结缘。三地作家更因文学及地缘传统，血脉交融，情谊深厚，在创作上互相学习，互为借鉴，结出了丰硕的果实，呈现人文关怀与时代气息的江河万里、波涛激流的文学盛况。武汉，更有我们互相牵挂的师友。

　　但光有这些还不够。

　　长沙人素有敢为人先的历史传统，长沙精神蕴含着心忧天下的担当精神。古有屈原的求索，屈贾的忧患，近有谭嗣同的家国担当……和平时期，长沙人可以安居乐业、享受人生，而面对灾难，长沙人的那股子血性便会彻底激发。远的不说，1998年的洪灾，2008年的冰灾，2017年洪灾，长沙都如勇士般存在。

　　而现在呢？

　　像吴安华一样湘江北上的，成群结队。

　　他们，被誉为“最美逆行者”。

　　1月25日，大年初一，湖南137名医务人员在长沙登上列车，直奔湖北黄冈，紧急驰援。

　　1月26日下午，中南大学湘雅医院。

　　“我愿意！”

　　“我报名！”

　　……

　　医院发出迅速组建一支由5位护理骨干组成国家医疗队，赶往湖北疫区的消息，仅仅半个小时内，就有21名医护人员志愿请命。有些医护人员当天早上出夜班睡觉醒来，看到紧急信息就立即报名，尽管医院在春节期间工作任务烦重，但他们认为疫区情况更紧急，作为湘雅人义不容辞。

　　医院很谨慎，从中挑选了五名临床经验丰富的骨干专家，其中四名为女护士，一名为男护士，平均年龄在30岁左右。他们在以往的临床工作中积累了很多重症医学护理经验，还同时具备现在疫区紧缺的连续性血液净化专业能力，到达湖北后，他们将对疫区的重症危急患者进行有力救治。

　　当天晚上，他们启程前往武汉。

　　这天下午，同样的一幕也出现在了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

　　他们需要派5个血透护士支援武汉，这项重任落到了血液净化中心。让护士长周琳觉得特别遗憾的是，她不能亲自前往，因为有了7个月的身孕。但让她欣慰与感动的是，征集信息一发出，大家都迅速报名，他们说：“我们现在都没有小孩，身强体壮，随时愿意听从党组织召唤。”

　　周琳说，他们这支医疗队，由5名护士四女一男绑成，最大的1987年出生，最小的1996年出生。组长侯亦平1990年出生，她的父亲去年去世了，与母亲相依为命，虽然母亲身体也不大好，但她义无反顾的第一个报名参加支援。她开始担心母亲不同意，但让他意外的是，当她把当前疫情一说，母亲非常支持，只是期盼着她平安归来。1992年出生的李婉贞，刚领完结婚证不久，婚礼还未举办，没有大家哪有小家，她几乎没有思考就发出了报名请求。

　　周琳还说，医疗队组建并集结完毕后，科室陆续还有很多护士报名参加，有的孩子不满周岁，有的刚大病痊愈……我跟他们说，武汉需要你们，长沙也需要你们。

　　谁说90后年轻人“矫情”“玻璃心”“吃不了苦”“任性”，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只关心自己，不关心公共事物，于社会少有参与的热情。但在疫情、危难面前，他们的无所畏惧，奋不顾身，让你看到骨子里的血性。

　　“最美逆行者”，岂止医务人员。

　　“谭工，赶紧回公司。”

　　“好，我马上回。”

　　1月21日，位于长沙高新区的明康中锦医疗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已经放假，回到老家的工程师谭丁开接到公司电话，回答得干脆利索。一切话语与解释，都显得多余，心中的责任，让他的步伐坚定而急骤。

　　当天他立即赶到公司，第二天带上设备奔赴武汉。

　　明康中锦作为国内少数可以生产无创呼吸机和经鼻高流量产品的企业，疫情来临后，他们立即决定加班加点为武汉疫区感染住院患者提供优质治疗设备。数百台的呼吸机要求到医院现场安装。

　　“安装设备的时候，看到当地医院的紧张情况，自己也是第一次碰到，说不紧张是假的。”谭丁开说。

　　他告诉我说，目前，他们公司所有运到武汉的设备已在各家医院安装完毕。他们已把注意力盯在了正在紧张施工的火神山医院和雷神山医院，一旦有需要，他们保证设备按时到位。

　　他还告诉我，为了保证疫区需求，明康中锦所有员工已经到岗，全面恢复了生产，他们的年是在生产线上过的。

　　我还了解到，位于长沙高新区的圣湘生物，是一家以分子诊断和基因检测技术为核心，集医疗诊断试剂、仪器的研发、生产、销售和技术服务以及第三方医学检验服务为一体的整体解决方案供应商。

　　疫情刚刚发生时，他们就立即成立疫情防控应急技术攻关小组，并在1月14日，快速成功研制出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试剂。1月25日，他们宣布向中国红十字会总会捐赠1000余万元应急物资，支援新型冠状病毒疫情防控。

　　目前，圣湘生物已启动紧急预案，紧急调配员工，积极组织研发生产，现在所有生产线已满负荷工作，24小时不间断加班加点，保障产品质量和生产供应。

　　在火神山医院火热繁忙的建设现场，我看到了中联重科的身影。

　　他们是除夕那天抵达武汉的，31台挖掘机、起重机、泵车、搅拌车等设备，一路向北，风雨无阻。到达现场时，已经是晚上，他们仅仅吃了些方便面和包子，就立即参与到工地建设中。

　　建筑面积2.5万平方米，可容纳1000张床位的火神山医院，即将建成交付使用。这里面也抛洒着长沙人的汗水。

NO.2

　　“谭念！谭念！”

　　谭念慢慢地睁开眼睛，一位同事站在了他跟前。他再环顾一下四周，才意识到自己坐在走廊上靠着墙壁睡着了。

　　他赶紧走进办公室，补充能量后，换上新的防护服继续投入工作。

　　今年36岁的谭念，是长沙市中医医院放射科主管技师。

　　这一幕发生在除夕之夜。

　　那天，他早早吃过团圆饭，赶到医院，穿上防护服、带上护目镜，开始值夜班。医院本部和东院已开放发热门诊，放射科也安排了一个X片室和一个CT室，专门接诊发热病人。为了照顾科室的女同事，他和另外6位男技师包揽了这个任务。由于防护服穿脱很不方便，为了少上厕所，他只在刚接班喝了几口水。

　　发热病人陆续前来，谭念一会儿到X室做检查，一会到CT室做检查，来来回回走动，一直忙到深夜12点多。由于连续穿着防护服，带着口罩护目镜工作了好几小时，他觉得有些气闷。趁稍有空隙，他打开诊室门准备去走廊上的小凳上坐坐，稍微休息透口气。

　　然而，只走了几步，他就觉得双腿乏力，靠着墙壁慢慢坐了下来，没想到一下就睡着了。直到十来分钟后，有同事经过看到他坐在冰凉的地上小憩，把他叫醒。

　　“现在是冬季流感流行季，因流感引起发烧、肺炎的患者不少，除夕当天放射科共接诊40多名发热病人，我们必须仔细排查。”谭念说。

　　我还了解到，长沙市中医医院开辟了预备病房，设立隔离间，收治发热病人，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疫情。医护人员全部取消了休假，医院还派出了4名医生奔赴长沙火车站等抗疫第一线，开展为来长旅客检测体温、隔离发热病人等工作，另有370多名医护人员主动报名随时待命赴武汉开展医疗支援。

　　留在长沙，直面病毒，就是“最美逆行者”。

　　我关注到，1月21日上午，长沙召开了市委常委会会议，专题研究部署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工作。长沙明确了市一医院为市级定点医院，长沙县、望城区、浏阳市、宁乡市本级人民医院为定点救治医院，明确市120急救中心承担负压转运工作。长沙疾控中心更是成立了新型肺炎防控领导小组，制定了应急处置技术方案，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疫情……

　　这意味着长沙疫情防控阻击战全面打响。

　　你听，星城长沙全是坚决果断的宣誓声。

　　你听，星城长沙全是奔跑的脚步声。

　　首先，我们将目光投向长沙市第四医院。

　　我了解到，疫情发生以来，长沙市第四医院许多医护人员纷纷放弃休假以及新春佳节与家人团聚的机会，自愿报名要求加入疫情防控前线，退掉高铁票、飞机票，毫无怨言。经院领导研究决定，最后由10名医护人员组成的医疗团队，穿上防护服，走进医院发热门诊，踏上了逆行的征程。

　　上前线，意味着冒险，意味着战斗。万家团圆的时刻，4名医生和6名护士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他们身穿防护衣，手持体温计，认真询问病情，详细查体。这些看起来有点“臃肿”的人，是这个冬天最美的逆行者。

　　“作为一名共产党员、一名呼吸科医生，我郑重向党组织申请，参加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的战斗，请组织批准！如国家有需要，我也愿意到相关疫区参加疫情防控救治工作。”呼吸一科副主任医师吴杰说，自从武汉爆发“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以来，她作为呼吸科医生一直密切关注事态发展，3天前就主动放弃春节放假安排，积极参与备战工作。在1月21日便写好请战书，并第一个向医院党组织报名到医院发热门诊工作。

　　紧随其后，近百名医护人员主动请缨，申请加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防控前线。

　　麻醉手术科的护士朱展辉，是个90后，她平时工作认真，对待患者亲切细心。为了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医院紧急成立了应急小组，24小时开放发热门诊，她毫不犹豫毅然报名，坚守发热阵地。

　　“不计生死，不计报酬，抗击病魔，保卫人民健康！”湖南省人民医院马王堆院区影像党支部成员，签下了一张张请愿书。

　　“儿科报名接龙：1、陈志衡，2、薄涛，3、陈淳媛，4、罗锡英……”

　　这是一份中南大学湘雅三医院儿科报名参加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工作志愿者队的名单。医院征集令发布不到二十分钟，数十名儿科医务人员报名。

　　中南大学湘雅三医院的发热门诊，一群白衣天使在忙碌着。

　　厚厚的隔离服遮住了他们的脸庞，为了容易分辨，这群可爱的医护人员在衣服背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并相互鼓劲“加油！”“好样的！”

　　请记住他们的名字：

　　“肖梦宇，加油!”

　　“何微，加油！”

　　“陈端倪，好样的！”

　　……

　　朴实的字眼，让我们感受着温暖和力量。

　　我还在微信朋友圈里看到了望城区人民医院门诊党支部1月26日写的请战书：“尊敬的院党委：新春佳节之际，阖家团圆之时，新型冠状病毒肆虐武汉，蔓延湖北乃至全国，形势日趋严重，需要大量医务人员工作在一线。作为医务工作者、共产党员、入党积极分子，我们深知肩负的责任和使命，防控疫情刻不容缓。我们郑重向医院党委提出请求，申请加入医院组织的抗击新型冠状病毒应急队伍，同时志愿服从医院统一调遣，到疫情防控最需要的岗位，为赢得抗击病毒战斗的胜利，保卫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请战书上，是一个个鲜红的红手印，更是长沙人一颗颗跳动的心。

NO.3

　　“各位亲朋好友，非常抱歉地通知您：由于新型冠状病毒扩散，我与先生原定于农历正月初六的婚礼延期，后续举办时间将另行通知……”

　　1月25日，家住芙蓉区的廖女士在朋友圈发布了一条消息，确认推迟精心准备了大半年的婚礼。原本，她与丈夫决定于正月初六完婚。面对严峻的疫情，两人经过考虑后，合力劝说父母，推迟结婚。

　　1月26日是正月初二，这天回娘家一直是长沙人的传统习俗。

　　一大早，家住望城区靖港镇合池村的岳母主动打来电话，叫我和妻儿不要过去，就在家里安心待着，等病毒消灭之后再去。

　　“那不好吧！”我有些迟疑。

　　岳母说，没有什么不好的，现在是非常时期，没那么多讲究了。她还告诉我，前两天村上镇上对从武汉回来，或接触过来自武汉的人，都进行了摸底登记。今年村上互相拜年的很少了，有的人家大门上张贴着红纸，上面写着“各亲朋好友，当前疫情严重，谢绝登门拜访，欢迎电话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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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关注到，有这样的故事在微信上传递。

　　湖北潜江的雷先生，1月中旬一家三口前往泰国旅游，26日旅途结束因无法返回老家，只能选择暂时飞抵长沙。

　　因为此前没有来过长沙，雷先生一家不知深夜去哪找酒店，路中偶遇的酒店也已客满。深夜温度低，他们一家三口在寒风中都有点发抖了。

　　这一幕，被加班回家的雨花区东山街道高铁新城社区主任黄杰和黎郡社区党支部书记方天明看到。他们赶紧为雷先生一家三口测量体温、进行信息登记、了解其出行轨迹。确认没有状况后，又将三位客人送至指定酒店，为其安排好住宿，同时叮嘱酒店方为其提供好生活上的保障。

　　等一切忙完时，已是27日凌晨2时。

　　这晚，他们一家人遇到的感动，让他第一时间感受到长沙的温暖。

　　这样的温暖，武汉的屠先生也同样感受到了。

　　1月20日，他带着家人从湖北飞日本冲绳后，于25日返回长沙黄花机场。原本担心无处住宿，得知其困境后，开福区政府协调安排其入住指定酒店，让其食宿没有后顾之忧。开福区疾控中心迅速安排医务人员对其进行体温监测，暂未发现相关症状。秀峰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还安排医护人员24小时轮值，进行医学监测，同时给酒店送去消毒物资和防护用品，让屠先生一家安心接受隔离生活。

　　“从日本回来落地长沙，举目无亲，长沙给我的不是冷遇排斥，而是寒冬中的一股暖流！”屠先生在朋友圈中感激地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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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春节，表面看，少了些亲情、友情，但我深深感受到了普通百姓的家国情怀。

　　其实，此时此刻，所有长沙人都是“美丽逆行者”。

　　有些平时看起来不可思议，或者说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幕，在此时，却是那么的美丽与温暖——

　　重点交通枢纽均设立了临时医疗服务点，在醒目位置通过固定提示牌和电子显示牌向往来乘客发布提醒，要求有发热、咳嗽等不适症状的乘客前往临时医疗点。

　　所有娱乐演艺场所、网吧停止对外营业，各商业影院暂停营业。

　　一大波公共场所迎来了“闭馆潮”：长沙图书馆（含分馆、自助图书馆、流动服务点）闭馆，闭馆期间所有线下服务和活动暂停，湖南省博物馆、湖南图书馆临时闭馆，麓山景区内所有服务项目暂停对外营业，岳麓书院临时闭馆……

　　对前段时间从武汉来长沙的务工人员开展逐人回访：已经返回武汉的人，要求他们暂时不返长沙；正准备回湖北的，劝导他们留在长沙过节。

　　对各车站进站口、出站口、旅客换乘通道全面加强检查、核查，协助做好发热旅客的排查、转运工作。所有执勤的民警、辅警一律配备口罩、洗手液等用品，加强自身防护。

　　……

　　现在是2020年1月28日下午，我关注到，此时全国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确诊4578例，疑似6973例，其中长沙确诊24例。

　　在未来一些天里，这个数字还会如何增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中国有句俗语叫“吃一堑，长一智”。

　　17年前的非典疫情爆发，我在北京的军营，经历了那个极不平静的春天。那场危机留给中国人的教训实在太多了，人们开始反思生活习惯中存在的陋习，并学会尊重其他生物，学会尊重自然。然而随着“非典”的平息，在“非典”时期遭到媒体“围歼”的各种陋习开始死灰复燃，受到一致“追捧”的良好习惯渐渐被淡忘。

　　我想说的是，相比日渐松懈的我们，我们的“敌人”却从未示弱。或许，这是本次新型冠状病毒肆虐的一个重要原因。谁也难以预测病毒何时会被彻底消灭，但谁都知道，病毒一定会被消灭。

　　此刻长沙，不论城市或农村，不论是老人或小孩，不少人戴上了口罩，饭前饭后勤洗手，吃饭时使用公筷……

　　长沙在行动，但我相信，我们是从敬畏自然，善待生命开始的。

　　而长沙，只是中国此时的一个缩影。

　　（注：写作时参考了部分媒体资料。在此，特向奋战在疫情一线的医务工作者，奔赴在疫情一线的媒体界朋友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