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的早春（报告文学）

文/李伟

　　2020年的长沙早春，时而阳光明媚，时而阴雨绵绵春寒料峭，仿佛也在见证着这场光明与阴暗的拉锯和搏杀。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选择这年春节的万家灯火，从中华大地的腹心武汉出发，以最恶毒的方式向周边城市、向全国、向全世界发出它刺骨的寒流。人们被告诫闭关在家中，要把病毒“饿死”，真的到了躺着也为国家作贡献的时候。而作战的主体，除了最前线广大医护人员和志愿者，还有省会长沙街道社区的基层干群，他们同样是迅速、坚毅、善良、勇敢的逆行者。

　　争当急先锋

　　“您好，我们是社区工作人员，最近有家里人去过武汉或者从武汉回来吗？”“曹娭毑，非常时期您少出门，家里多通风，出门一定要戴口罩啦！”天心区坡子街街道坡子街社区所辖楼栋里，不时传来社区主任黄英娜和同事们反复叮嘱的声音。

　　坡子街社区地处长沙市中心，流动人口多、老旧小区多、宾馆民宿多，各个地方都不敢忽略，几百公里外的社区一点风吹草动，让已经回到了老家邵阳过年的黄英娜的心放下又提起，她一刻也不能忍受煎熬了。1月23日，湖南省率先启动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黄英娜也在心中启动了她个人的逆行，放弃阖家团圆的机会，第一时间从老家赶回自己的社区。

　　社区联合坡子街派出所，分为六个小组，仅仅凭着每人一个口罩，进酒店、入楼栋，逐门逐户对近期往返湘鄂人员，核实情况，登记造册，督促辖区内的商场做好日常消毒与防控，他们还利用长沙悦方IDMALL等商场电子屏积极宣传疫情防控。黄英娜喊得复发了喉炎、刘佳的家翁动手术没有去探视、卫计专干李理每天更新报送湖北籍客人体温及各项详细信息到深夜……

　　最忙碌的那几天，他们共发放张贴宣传资料2150份、摸排湖北籍人员133人、劝返转移127人，摸排湖北籍车辆46台，并一一落实详细情况，跟踪回访，用辛勤的汗水，在社区筑起了一道坚韧严实的防线，愧对的是家人，赢得的是广大居民的安全和信赖，也感受到了作为最基层社区在抗疫斗争中的担当和效率。

　　疫情面前，谁最先采取措施，谁措施最得力，谁就掌握了抗疫的主动。在长沙市望城区高塘岭街道，更有这样一家三口冲在抗疫一线，年前吃了团年饭，到现在一家人还没见过面。

　　33岁的邓革来，是望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桥驿所所长，加上邓革来，所里只有3个工作人员，辖区103平方公里，4万多居民，有17家药店。面宽人少，只能死守。他以身作则，把自己的被子、生活用品等都搬到所里面安营扎寨，他告诉家人和同事，抗疫不结束他不回家，他还自我解嘲说：“这也是变相对自己进行一个隔离吧。”

　　人手不够，更要分工明确。三个人划分了巡查范围，邓革来和同事们坚持上午下午两次巡查，尤其对药店的巡查更是细致。药店在疫情这样严峻的时刻，人口流量比较多，是巡查的重点。

　　每到一个药店，邓所长首先要看看药店的消毒工作做得如何。因为药店来买药的，每个人都有病毒携带者的嫌疑，所以他特别注意这些人的口罩佩戴是否齐整正确，拿药的程序有何不当，任何一个环节都不放过。

　　“这位顾客，你刚才在这个药店购买的N95口罩价格多少？”为了防止药店口罩乱涨价，他常常会这样抽查。

　　每到一处药店，他都详细询问并登记在册：

　　“你这里消毒液的库存多少？”

　　“你们的口罩进货渠道怎么样？”

　　......

　　就这样，邓所长不厌其烦地巡查、监督，各个药店防疫药品的库存，消毒用品的供给，市场的供应情况，他都了如指掌。正是由于他和同志们的努力，保证了防疫物资的供应，杜绝了趁机涨价的歪风。

　　此时此刻，邓革来的妻子杨丹，正在劝散扎堆晒太阳的居民，她还要陪同医务人员给辖区内7户居民量体温，统筹人员摸排、掌握防护情况、上户做心理疏导，甚至给住户买蔬菜这样的事都是她抗疫的重要工作。作为湘陵社区年轻的书记，她是1800多户居民的主心骨：“我们既然在这个工作岗位上，那么就要履好我们的职，守好我们的岗，做好我们的事。”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帮你量一下体温。”随着一辆辆车从高速公路下来，车灯闪烁中，一个戴着口罩、身穿单薄迷彩服的汉子，频频向陌生的车辆弯腰迎上去，给驾驶员做好告知和解释，协助医生测体温做记录。他叫邓赛雄，是邓革来的父亲，高塘岭街道财政所干部，他和社区党员配合城管、交警主动承担起高速路口值守工作，对下高速后的进城车辆进行检查，询问行踪，查看身份证、登记过往车牌，为省会长沙筑起了一道坚实的防火墙。

　　“我希望，他们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也不要忽视自己身体的防范工作。我们一起加油！”当记者告诉他，儿子和媳妇也在一线抗疫努力工作，彼此平安时，整夜值班的邓赛雄精神抖擞紧握着拳头说。

　　家国相连，荣辱与共，正是这些基层的社区和干部，他们舍弃小家迅速出击、咬牙坚持严防死守，在国家和人民的前面站成了一道铁打的屏障。

　　狭路相逢

　　疫情来到了身边！这个消息还是让王慧目瞪口呆，有点狭路相逢的急促。好在街道社区联动，及时排查出来，已经送往定点医院。

　　区领导来了，街道领导也直接驻守到社区，靠前指挥，社区和金山桥街道紧急动员。对相关楼栋单元进行封闭，楼栋人员就地隔离，小区设卡，整个通宵，所在楼栋和小区进行全方位无死角消毒杀毒。不到两个小时，便吊装好了集装箱房，架起了电线，社区工作人员随即开始两班轮值24小时严密监控。

　　疫情就是命令。一清早，王慧赶紧往单位跑，一定有很多紧急任务在等着大家。意想不到的是，她们党建办和更多的科室一样，任务就是打电话，对辖区所有业主进行电话摸排和宣传，要求务必全部把电话打到本人。

　　“您好！请问您是家住**的居民吗？我们这边是望城区金山桥街道办事处，根据最近疫情防控的需要，要耽误您几分钟做一下电话调查。”一大早，金山桥街道办事处各办公室打电话声此起彼伏。告知内容是固定的：有没有去过湖北和武汉，有没有接触过武汉过来的人，家属有没有发烧发热。告知的语气却是诚恳的：近期尽量不要外出，不要去人多密集的地方，如果必须外出的话，一定要戴好口罩，做好防护措施。

　　轻而易举的事重复做，也会变得难以忍耐。

　　金山桥街道有三个纯农村社区、两个楼盘社区。楼盘社区紧靠省会城区，排查难度大，这次又有确诊病例，电话排查是必须的，也是迫不得已的。大家对着社区、物业和开发商提供的业主名册，一户户打电话，观音湖社区12663户，黄金社区3236户，王慧所在的党建办分配有700多个电话。

　　现在这电话粥煲得实在有点多。

　　不能用座机，业主当时没接，稍后回话会更方便。也有业主的房屋出租，王慧便要业主提供租户电话，把事项向租户说明白。一天电话下来，王慧嗓子生痛，内容反反复复，即算是电话停下来，耳朵还在轰鸣那些话语，幻听一样。但她和同事们都清楚，面对目前严峻的形势，必须严肃认真，准确地传达政府的声音。

　　突然，王慧收到一个提示短信，之后手机再也打不出，一看短信原来多次被标记，已被举报停机，连带着绑定的婆婆手机号和家里的网络都停了！

　　那一瞬间，王慧气堵了。有些泄气，199开头的号码难道就那么不受待见吗？有些委屈，我明明对每个人都说清楚了，我是街道工作人员，近段时间尽量不要外出，外出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啊！都什么时候了，一片苦心居然还有人认为是诈骗。

　　后来一交流，好几个同事也被举报停机，正在拨打10000号申请复机。办公室小姑娘打趣说：肯定是声音太好听，太温柔了。弄得王慧哭笑不得，她赶快换上备用卡继续接下来的工作。因为身份证没有随身带，直到晚上回家，通过认证，电话才解锁。

　　第二天，大家调整好心态继续忙碌，王慧打出近300个电话，能够打通的都打通了，一天半时间，大家嗓子都沙哑了，像被秋霜打过的菜叶。

　　打电话的工作并没有完。

　　没有打通的电话，还是按照原来的科室分工，各负其责，继续把工作做下去，得落实全面摸排，一个都不能少。就比如要求群众闭关在家，100个人90个人重视配合，9个不当回事，1个不信邪的，只要那一个不信邪的往外面跑，这9个不当回事的就可能动摇，那90个人的努力和坚守就会白费！通过汇总，全街道仍旧有800多个号码是空号、停机或者关机、不是房主等。通过楼栋长在微信群里确认后，还有联系不上的近800个，按照没有回应的电话所对应的具体楼栋和位置，开始扫楼。

　　王慧四个人带着口罩，拿着登记簿，她们百来个打不通的电话，分散在社区各处。第一栋楼，电梯直上32层，再走到一楼。这么下来，几个人腿都有些软了。接下来的两栋楼看错序号从21楼和28楼下来的，只得重新到顶开始，这几乎是她们有生以来从没有过的体验，最后腿脚几乎无法伸直抬起，但她们咬牙坚持，一栋楼一栋楼一个单元一个单元，一层层往下排查，去敲门。

　　她们迅速总结出一些经验：防盗门包装没拆、落满了灰尘的肯定没有装修，暂时没住人，备注未装修；如果贴了对联有生活气息的，就持续敲门，因为宅在家中没事做，大部分人可能在睡觉；有入住痕迹却敲不开门的，便去敲邻居的门，一般邻居都有联系方式。就这样，一户不落地都联系上，宣传到位了。实践出真知！姑娘们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欢欣鼓舞，不但不觉得劳累，反而收获到不少感动。

　　有住户不肯打开门，王慧扯起嗓子把要交待的问题说清楚，里面应承着。没有半点不快——能如此坚定地保护自己，完全正确！

　　不少人家是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开门的，见着工作人员像见着亲人一样欣喜，可能是在家闭关太久，都憋坏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穿着睡棉衣！还有一户开门的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估计是刚好在门口玩，听到敲门声马上就开了门，没戴口罩，大脑袋、黝黑的头发，好结实的样子，两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望着大家。好可爱啊，那一瞬间，王慧心都要化了——世界呀，他那么美好，别伤害他呀！

　　疫情猛如虎，狭路相逢勇者胜，在疫情复杂多变、拐点还没有明显到来的时刻，社区日常巡查和摸排过程中，往往可能和凶险的敌人新冠肺炎疫情短兵相接。包括金山桥街道社区在内的全国人民不会再措手不及，他们沉着坚毅，分工明确，科学处置，和战斗在最前线的工作者一样，汇聚成遏制新冠肺炎疫情的洪流和力量。

　　爱不会被隔离

　　2月4日，天气晴朗，街道和社区领导十来人，带着口罩，提着沉甸甸的蔬菜食材，带着政府的关心，往封闭楼栋进发。隔离户几乎都穿着睡衣、戴着口罩，轮流走到一楼封闭的楼道口，只是他们手提着包裹，久久地站着，不愿意上楼，大家隔着台架，默默地用视线交流着。这边视线里是满满的同情、关爱和鼓励，那边的视线里是满满的委屈、理解和感激。

　　金山桥这一次疫情突发，封闭了这个小区楼栋的一个单元，前期摸排2237户的基础上解除隔离11户，仍有居家隔离的18户、管控隔离的9户、送区集中隔离的1户。

　　隔离的是疫情，但爱不会隔离。社区把封闭管控隔离的9户建立微信群，通过手机逐户做思想沟通工作。

　　大家把菜一份份地放在隔离台架上。9户人家共37人，每户一份，每份七种蔬菜、4斤多肉，可以吃4-5天，后续再陆续派送，还可以根据需要灵活派送。

　　疫情肆虐，寒流不止，爱的光辉却在广阔大地的每一处闪烁。

　　“街道食堂把元宵做好，一碗碗分装，统一送到酒店每个房间。大过年的他们不能回家，希望小小元宵能让他们感受到长沙的温暖。”老虎岭社区书记刘长明一直坚守在前线，港湾隔离点是社区防护工作的重中之重。元宵佳节，岳麓区统筹了20箱共计200包元宵送给港湾商务酒店的湖北客人，刘长明正组织加工分送。

　　早在1月27日，老虎岭社区港湾商务酒店西站店，就被指定为岳麓区新冠肺炎防控服务场所，对疫源地人员开放，目前酒店已入住80位湖北客人。酒店内外，工作人员穿着全套防护服、佩戴口罩和帽子，紧张有序地忙碌着，医务人员、酒店人员、街道、社区共计30余人为湖北同胞提供24小时服务。每到就餐的时刻，前台还会打电话询问各自不同的需求，详细记录再统一配送。

　　“吃了这碗汤圆，最先入住的一位客人即将通过14天的隔离期，有望顺利拿到医学证明，解除隔离，踏上回家的旅程。”刘长明说着，眼睛湿湿的，他和那位客人一样感同身受。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元宵节一碗小小的汤圆，怎不让人心生暖意，终生难忘啊。

　　元宵节这天，还有个三岁的小男孩桐桐也吃到了甜甜的异乡的汤圆。

　　桐桐是浙江温州人，父母亲带着他在望城做小生意，一家人年前到武汉去看爷爷奶奶，回到望城后，桐桐的父母相继因确诊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进入了病房，被送往上级医院。万幸的是桐桐4次检测结果均为阴性，肺部CT也正常。

　　“王妈妈，我不哭不闹，我在这等爸爸妈妈治好病了就来接我。”在人民医院隔离病区，桐桐非常听话，什么检查都肯配合，只是偶尔对负责他的王灿医生这么说。苦难让人成长，三岁孩子的话语让在场所有人，泪雨滂沱。

　　桐桐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当一封寻找爱心妈妈的“求助信”从望城妇联的爱心微信群中发出后，立刻收到了三个肯定答复，30分钟内共有29人报名接龙，个个都争当孩子的“妈妈”。当这个爱心妈妈可没有那么简单，首先要抛却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一起再隔离14天。虽然孩子没有被感染，但在谈新冠肺炎色变的时节，人们呆在家里都不敢出来，唯恐有一丝闪失。此时的承诺，该是一股多么大的勇气，该有一份多么炙热的爱心，更是一路感天动地的逆行。

　　经过健康体检和桐桐家长的授权，湘军小青苗幼儿园的刘建华老师因专业优势和一再强烈要求，勇敢地抓紧“接力棒”，成为照顾桐桐的“新妈妈”。隔离点的房子干干净净，灯光明亮，温暖如春，桐桐好奇地摆弄着每一样玩具，稚嫩的眼睛一尘不染。接下来细心和温情的日子，桐桐将和他的新妈妈共同来创造。2月7日，刘建华为桐桐准备了第一顿丰盛的午餐：香干炒肉、胡萝卜烧鸡、土豆片、海带排骨汤。2月8日元宵节，桐桐吃到了今生以来，最有意义最不一样的汤圆。

　　元宵节这天，我还在网络上、电视中看到了数不清的社区和隔离点给湖北同胞送汤圆的新闻。故事大同小异，却让我一个不相干的人感动得热泪盈眶。艰难时刻，更容易被感动，只有爱隔离不断，也永远不会被隔离。

　　挺身而出的凡人

　　“你没看见我现在的形象呢，偶然看见还以为是搞特工的！”说起这个事，李毅在微信里发来了她全副武装的照片，她自己先笑了起来：“每天戴两个帽子出门，先戴一个浴帽再加一个礼帽，我的衣服，从上到下，包括颈部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回到家，这些装备再一层层脱下来，放在走廊里的凳子上，只穿单衣单裤才进家门，进门就洗澡、漱口，眼镜等都洗得干干净净，再换衣服吃饭，再做其他的事。每天出门进门的工作我都要花一刻钟。”

　　长沙市岳麓区望城坡街道竹马塘社区书记李毅，已经连续20天没有休息了。她散发张贴宣传资料、指定安置湖北同胞、摸排报送每日数据……一直忙到晚上8点多，才回复了我早晨发给她的采访信息。她讲述了社区的情况，在我的要求下详细说出了她是怎么防护自己。

　　好在丈夫还没有复工，积极支持妻子的工作。李毅一天在外忙，每天到家就能吃饭，晚上开会到7点多，丈夫也一直在等她回家。丈夫是学机械的理工男，每天把酒精配好，只要李毅回来，换下来的衣服、帽子，包括鞋子全部消毒，手机、钥匙、手套、门把手也全部消毒。口罩也用酒精消毒后再剪断，第二天再带到垃圾站扔掉。

　　“本来竹马塘社区的口罩应该是最多的，当时有党员捐了600多个，加上街道领的、自己筹的，一共有将近千来个。”李毅声音爽朗，马上又有些无可奈何：“每次和居民见面，很多人都大大咧咧不戴口罩，看见老百姓在那里买菜，聚集在一起，只要身上有口罩，我就分给大家，感觉只有这些实际行动，才能让宣传落到实处。”

　　因为怕自己感染，同样也怕居民感染，因为心软，因为不忍，竹马塘社区的口罩最先向街道告急。现在，李毅每天仍在不停地奔波忙碌，每个一次性的口罩她要戴一天。她也怕，工作人员也怕，所有人都怕，但是要上班啊，街道社区不上班，抗疫就停摆了，疫情是不会不战而退的！

　　望城区乌山街道城管办的毛云芝，也一直在抗击新冠肺炎的战役中。她是一位3岁孩子的妈妈，写给女儿的抗疫家书很早就在刊登在《湖南日报》上，她写道：“妈妈害怕吗？是的。我也很害怕，也会恐慌。我也是父母的女儿、公婆的儿媳、你的妈妈。正如网上说的那一句：2003年的非典我一点也不害怕，因为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现在的肺炎我害怕极了，因为我不只是一个女儿，我还是一个妈妈！昨晚收到今天返岗的消息，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给你爸爸说：你答应我，无论什么情况都要保护好娃娃。”

　　这样的文字，谁读都会眼含泪水，说起来好心痛，仿佛是生离的决绝。是的，谁都是父母的儿女，谁都是儿女的父母。但他们义无反顾，这是他们的职责，是她们的使命，每一个基层工作者都是逆行者。

　　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

　　乍暖还寒时候，新冠肺炎疫情还在伺机反扑，抗疫战斗还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还必须咬牙坚持。但是，振奋人心的消息不断传来：新增病例持续下降，治愈率不断攀升！

　　春天毕竟已经来到，胜利必将属于我们的国家，属于街道社区的基层干群，也属于我们每一个平凡的人。让我们铭记2020年这个不寻常的长沙早春吧。

　　（作者简介：李伟，70后，湖南省作协会员，湖南省报告文学会理事，长沙市作协会员，有文集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