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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节气生花|寒露·芙蓉

编者按:“二十四节气”是先民认知一岁时令、气候、物候变化规律所形成的的知识体系,不仅包含民俗系统、指导农耕的时节体系,也反映自然节律变化,其中便包括应花期而时的“花信风”。2023年,潇湘诗会将于每个节气与您一同分享节气花事,静赏时光生花。


过了国庆假期,寒风瑟瑟,露点凝霜,愈渐清冷寒凉。

十月清寒至,木芙蓉却仍旧开得娇艳,或白或粉或红,凌霜而出,我自逍遥,占尽深秋风情,盈盈千里,年年对霜红。



秋日里的芙蓉,学名为木芙蓉,至于为何要多加一个“”字,则与其在我国古籍中的命名息息相关。

芙蓉一词,最早可见于《楚辞》,“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然而此芙蓉并非本文的主角木芙蓉,而是生于水中的荷花。

直到唐代,仍有以芙蓉之名写莲花的诗句,如李白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不过此间,先民已逐渐开始以水芙蓉、木芙蓉或是水莲、木莲区分荷花与木芙蓉,如白居易的“莫怕秋无伴醉物,水莲花尽木莲开”。


后明代编撰的《永乐大典》之《格物丛谈》,明确为两花之名作了总结:“芙蓉之名二:出于水者,谓之水芙蓉,荷花是也;出于陆者,谓之木芙蓉。”

另外,此文还对木芙蓉之习性作了详细记录:“此花以色取而无香,有红者,有黄者,有白者,有先红而后白者,又有千叶者,非一种而已。况此花又最耐寒,八九月余,天高气爽,春意自如,故亦有拒霜之名。世俗多于近水栽插而茂,因号曰水莲,审然矣。”由此也将民间“照水芙蓉”“拒霜花”等别称与木芙蓉彻底绑定。


说起来,木芙蓉与湖南还有着难以分割的缘分。其原产地本就为湖南,《群芳谱》中就有载:“长沙有木芙蓉二株,可庇亩余。”而唐代诗人谭用之更是用一句“秋风万里芙蓉国”为湖湘印上了“芙蓉国”的雅称。

虽然原产于湘南,但芙蓉却是在川蜀名满天下。《成都记》中曾记载了五代后蜀栽种木芙蓉的盛况,言之“城上遍种芙蓉,每至秋,四十里如锦绣,高下相照。”据传,成都蓉城、锦城的别名也由此而来。如今,成都市更是把芙蓉花作为市花。




秋韵迎风,总是温柔且从容,木芙蓉却不同,一日三色,白时皎若月华,红时似牡丹展花瓣,实在娇俏艳丽,因此也得了“三变化”“弄色芙蓉”“醉色芙蓉”等美称,“红妆绿水照清夜”,古今皆谓之称奇,自唐代后多有诗词赞其美艳。

唐代刘兼的《木芙蓉》中如是写道:“是夜葳蕤霜照夜,此花烂漫火烧秋。”不论黑夜白天,木芙蓉的美都是秋的独特景色,衬着秋夜的宁静,也点燃秋日的风光。


宋杜范的《咏芙蓉与菊花》中更是称其:“映水开芙蓉,丽色如春葩。谩依拒为名,青女不能加。”木芙蓉开了,深秋仿佛也重现了春日光景,连掌管霜雪的女神也不得以霜露掩其芳艳。

在传统文化中,木芙蓉也有其象征文化意义,且十分丰富。首先,因其与莲花同享“芙蓉”之名,因此也同为高尚纯洁的代表。元稹的“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贾谟的“独批千叶浅,不竞百花春”都曾言其孤高不随波,而“寂寞独自开”不仅是耐得住寂寥的品性,还是敢于对抗逆境的英勇气概。


其次,因其艳似菡萏,加之名中含“蓉”,由此人们也常将她与牡丹并似,成了荣华富贵之寓意。不仅以其为礼相互赠送传递吉祥祝福,还要绣在衣锦上作装饰,蜀绣中就多有以牡丹为图案的刺绣作品。



木芙蓉在我国还是美好爱情的象征,民间也流传着不少与其相关的浪漫传说。

一者与其名有关。相传旧时有一女子,其丈夫一次出海再未归还,女子便每日到岸边远望流泪,日复一日间,岸边长起了一棵树,女子便认为是其丈夫魂归化树来陪伴她,遂为其树命名为“夫容”,后世文人墨客无不为此感动,并为此树改了“芙蓉”之名。


另一传说则发生在五代。相传五代后蜀帝王孟昶有一妃子,由其钟爱养花,被赐名花蕊夫人。一日花蕊夫人逛花市时,偶见木芙蓉,甚是喜爱。孟昶知晓后,亲下诏书,在蜀地种满芙蓉,并在每年秋天携花蕊夫人登楼,观赏千里芙蓉美景。

可良辰不久,赵匡胤起兵,孟昶身死,花蕊夫人也被掳入后宫。花蕊夫人思念亡夫,便私藏孟昶画像,日夜观之,睹物思人。不想被赵匡胤知晓,逼其交出画像,花蕊夫人宁死不从,终被处死。

图|明刻历代百美图-花蕊夫人

后人感叹花蕊夫人对爱情的坚贞,于是尊其为“芙蓉花神”。“相望不可即,袅袅霜天钟。”后世每每有人观赏满城芙蓉胜景,便也会想起这段凄美的爱情。
“圆花一卷蒂,交叶半心开。”如今,人们也常以粉色木芙蓉花相赠,表达自己的爱慕与心意。




“十月芙蓉正上妆”,芙蓉在秋里,开得华贵却也低调,艳丽却不娇蛮,“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哪怕与其他花儿同名,哪怕深秋少有美物与之同框,也不争不吵,于无声中添了温馨、亮丽。

花姿照水,清风入梦。今晨,又起风了,愿秋风再轻些、缓些,将芙蓉的故事娓娓道来、轻轻传颂。


参考资料:
秋风起,说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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